由于光源在水里沉得太深,我也不知道那些发光物都是些什么,但很显然那些光源物体不在湖底,因为它们还在不断下沉,蓝光变得越来越暗。端详了一阵,忽然有条鸡冠蛇从我身后窜过去,吓了我一跳。这条蛇奋不顾身地钻进水里,但就像是掉进了酒窖一样,迅速地翻身扭动,张大了嘴,却呛出一口鲜血,丝丝脉脉溶入了湖水中。
我们被这个现象吓了一跳,蛇身忽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,发出了蓝光,正是这片水域所发出来的那种幽光!
东海忽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大叫,我循声侧头望去,正好兜头飞过来一群尸鳖虫,我忙护住了头脸。它们“啪啪”掉进湖中,砸在水面发出轻微的脆响,马上死亡并且下沉,虫尸开始变成蓝色透明的发光体,就像是刚才看到的那些“星星”。
东海头上罩着塑料袋,有两只尸鳖正趴在上面准备钻洞,估计是饿狂了,才会作出异常的举动。他赶紧将塑料袋翻转取下,并连同里面包裹着的尸鳖一道,丢进了湖里。眼镜的神情充满恐惧,急忙提议道:“赶紧走,这里不能呆了!”
李亨利说:“原来是这么回事。毒龙的血有剧毒,并且能和这里的湖水产生化学反应,所以在我们进去的这段时间里,将整片湖水都染成了蓝色。它是这里食物链的顶端,并且还没这么简单,毒龙在这里有着始祖般的地位,它的血含有大量的信息素,那些生物链底层的物种都被这股强烈的信息素所吸引,所以如飞蛾扑火一般,寻找‘归宿’,却没想到这是致命的诱惑!”
胡子呼了口气:“看来真是这个情况,我说咋这么邪门呢!”
我们赶紧往湖里下人,这次我是第一批上船的,眼镜解开了绳索,张弦划着皮船往对岸驶去。可船到湖心,我赫然发现湖水深处游动着大量的幽浮灵,们姿态优雅,在大湖的中底层缓慢地游荡着,透明巨躯发出炫目的蓝光,我却看得触目惊心。
这一趟是我、吴敌、东海和张弦打头阵,当看到十米长的幽浮灵后,张弦的手紧紧扣着船舷,也不知道划船了,我担心他又发疯,就这么不加防护的跳下水去和幽浮灵搏斗,于是拿过他的霜锋剑,吃力地划着船。
忽然我看到那些幽浮灵不太对劲,有几只开始肚皮朝上翻转,缓缓地下沉,我大吃一惊,忙说:“连幽浮灵都被毒‘死’了,毒龙的蛇血真的有剧毒!”
吴敌面色一沉,惊道:“千万不要碰到湖水,只要皮肤沾上一点,马上死翘翘!”
老吴的话太具有威慑力,连张弦听了都打个哆嗦,将手上抓着的船桨掉进了水里。他和幽浮灵交过手,知道这种死物的厉害,看到他此刻的表现,我更加害怕了。我也不敢粗手粗脚的划水了,刚才幸亏没碰到霜锋剑上面的水,吴敌赶紧脱掉外衣,将船上的水渍擦干净,然后将衣服远远地扔进湖里,我们也不敢去捞那柄塑料船桨,因为它完全被有毒的湖水浸湿了。
一路谨慎划船,反而走不快了,我急出了一身的汗。刚到岸上,就发现入口那头火光熊熊,热浪逼人,我想是旱魃进入到龙洞里来了。张弦被幽浮灵刺激到,马上往外跑去,他终于还是崩溃了,甚至连霜锋剑都没有拿。
我一个人不敢过去追他,况且追也不可能追得上,只好咬牙划船回去接人,现在时间宝贵得很。船桨掉进湖里,张弦的剑正好派上用场,否则我就一筹莫展了,我甚至怀疑他还有一丝清明,宝剑是故意留下来的。
湖那边还有五个人,要分两趟,也就是来回三趟才能将人全都接过来,那帮中东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,可能迷失在错综复杂的山洞里,不过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,到时候没办法送船到对岸去,只好任他们自生自灭。
我一个人划着皮船,游荡在蓝宝石般璀璨的死亡之湖中心,看着船身底下如巨鲸般大小的幽浮灵,才发觉自己既渺小又孤单,对这无情山水生出一种敬畏感来。这一刻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,又会怎样地死去,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害怕。
等我到了对岸,都差不多忘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,没尿裤子已经是奇迹了,这时候我才真佩服东海。刚才我还担心他和吴敌在那边会不会感到害怕,现在想这完全是多余的了,吴敌就不说了,他估计杀了很多复制人,一个人在恐怖的地方独行惯了。但即便是东海我也不再担心,他比我勇敢。
我将刚才的遭遇对他们透彻地讲了一次,强调说:“看到那些发光的东西了吗?湖水千万不能碰,沾上就死人!”
胡子哈哈笑道:“那敢情好,我这辈子当惯了独行侠,终于也能尝尝当电灯泡的滋味。”
李亨利笑道:“你当谁的电灯泡,阿勒还是郭为先?”
胡子嘿嘿笑道:“我可是纯爷们儿。”我知道是李亨利是故意调侃胡子,问他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,但将我和阿勒扯到一处,就有点尴尬了。我笑着说:“你问问阿勒,看她同不同意。不扯这些油盐话了,小哥找上了旱魃的麻烦,咱们恐怕得马上过去对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