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和移植单位都有合同,合同期限不会太长,十天八天的,就得结清余款。余款清了,你还上哪儿找我去?
但是,这不等于把好好一棵塔松糟蹋了吗?十八米高的塔松,最少要二十五到三十年才能长成。
可是被他们这么一折腾,不就折腾死了吗?这么高的塔松,都是我爸刚进园林处时种下的,原来的西北山郁郁葱葱的,现在只能看到几十公分的树苗苗,原来都让我爸这样给卖了?!
难怪我爸出手那么阔绰,动不动就给这个买一栋房子,给那个买一栋房子,原来钱从这里来的呀!怨不得提他到建委当主任他也不去,是舍不得园林处这金山银山啊!这些塔松,基本是人工栽植的,还有野生的呢,除了松树,还有花果树木呢,那更值钱。
据罗奶说,早先的西北山,也就是匈木录山,茂密的,人都走不进去,现在呢?哪还有那么多那么高的树木了?都让我爸通过小曾他们卖了不成?如果是那样,我爸就不仅仅只有买几栋房子的钱了,他应该还有钱,还有很多钱。
他说过,一棵十八米高的塔松值十一万元钱,十棵就是一百一十万,西北山原来那茂密的程度,几百棵塔松总是有的,还有别的苗木呢,我的老天,那得多少钱?
都让我爸搂来了?真是小官巨贪!就算那些树当年都是你栽的,但也在公家的土地上,用的是公家的资源,公家为此花了多少钱?光是十多个人的护林队,二十多年的工资,就得多少钱!再说也不可能是我爸一人栽的树,我爸顶多支了支了嘴儿而已。
我爸把这么大的一笔钱藏到哪儿去了呢?我想,我爸不敢把这钱存到银行里,他把这笔钱放到哪儿了呢?
这么大一笔钱,堆到一起,也是不小一堆呢。
把我这些想法写下来,挺长一大篇子,实际上我也就想那么一忽儿,加上旁边的谌妫燕扯动我身上裹的毛巾被,紧着催我快点应答对方,我于是说,“保生液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要用多了,你还得再加钱。”
“行,一棵我再给你二百元,总可以了吧?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一棵树给你十一万零两百元呗。”
我一听这个价,身上都直苏苏,只好答应他。
我又问,“要几棵?”
“要四棵,我带四辆拖斗车去。”
“哪天?”
“26号早晨到,我还直接去西北山?”
“行。”我慌里慌张地把手机关了。
谌妫燕埋怨我,“你那么慌干啥?”
“我不慌还能咋地?还能雇几个人真给他们挖树去?”
“我不明白这里的机关,但我听出来你爸干的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。”
“光啥明啊,正啥大啊,这时典型的贪/污!”
谌妫燕急忙来捂我的嘴,“小点儿声,隔墙有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