娃宫这边步步筹谋,毓秀宫却是乱的个人仰马翻的。
一众的奴才都不知该怎生办才好,春玲也顾不得这许多了,一离了大宫女的约束,这些个人便如同无头苍蝇一般,各自求了门路,搭了关系,想着变故一旦发生,也好有个好去处。
“娘娘,您怎么样了?现下可有好些了?太医原是随奴婢过来了的,可是中途被得了消息的王后娘娘给叫了去,想来要过上一时半刻的才能来了。”
黄贵妃性子清冷,但实则也是个艳丽的美人儿,可如今却是面色青白,唇色褪尽,眼眶子也深深的塌陷了进去,任凭谁瞧了,都是一幅时日无多的模样。
春玲本是好好的回着话,可是只一瞧了主子这般模样,心中便就是一阵酸楚,眼泪珠子也不由自主的滚落了下来,又怕招惹了主子伤心,便忙不迭的擦拭了去。
“莫……莫哭..”
黄贵妃的嗓音如同生了锈的铁器一般,刮得人耳朵都是难受的紧了。
“此等时候,王后娘娘疑心于本宫,也是正理,实在无需不悦。”
黄贵妃显见着是强弩之末了一般,不过几句话,都说的很是气喘吁吁,一副随时要断气了的样子。
“这后宫里面都是些明白人,各个都想要当那下棋之人,可却不曾想过,其实谁人又不是他人的棋子呢?本宫宁愿做个糊涂的,心愿也是再简单不过的,可是她们想来都是不会相信的,却是奈何?”
自家主子这般无奈的自嘲,春玲的心都如同在被千百把刀同时在割了一般,痛的都要滴出了血来。
自然也对那些个主子口中制造麻烦,妄图阻拦主子心愿之人生出了强烈的愤恨之情。
“娘娘,切莫多想,伤了身子可是划不来的,她们爱怀疑,爱算计,便由得她们去,娘娘布置这般周全,任凭谁挖空心思也是不惧的。”
“王后娘娘发威,本宫到当真是不惧的,与她缠斗了这许多年,还有什么手段不熟悉的,彼此都很不能了解到了骨子里,只是本宫担心的事,媚皇贵妃啊。”
黄贵妃说着,眼睛便幽幽的望向了娃宫的方向,虽是被阻隔的什么也瞧不见,可却让人觉着,黄贵妃的心早就将一切看的分明了一般。
这媚皇贵妃的厉害,春玲也是领教过的,听得主子的担忧,也是很有些木楞。
不行,主子现下情况如此危及,且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,自己可不能再陪着主子一同伤春悲秋了的,总得让主子振作起来才会有了胜算的。
“娘娘莫要给自己添堵,奴婢想着,那媚皇贵妃如今也是失了帝宠的,自回宫之日到得如今,大王也是不曾召见了她一次的,想来也是早将那救驾之功望在了一边。
在后宫之中,若是要与大王论及情份,岂非可笑至极了,既是失宠,又是王后娘娘的眼中钉,谅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。”
春玲说的也不全是安慰之言,某些方面看来,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据,分析的鞭辟入里了,只是不知为何,黄贵妃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。
“罢了,是不是如此也全然由不得本宫了,事以至此,也唯有走下去了,谁生谁死,且看着吧。”
黄贵妃如今已是连起身都需得靠人强扶着了,还能做的什么来,再多的不甘愿也不过只能一声叹息罢了。
春玲有心相劝,却也明白娘娘病在心中,药石是全然无用的,若是心结不解,想来是断无幸理了的,此时说什么也都是无用,且不如多帮衬着娘娘将一切都做的周全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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