妲己并非蠢顿之人,心中本便有不好的猜测,只是觉着纯儿是自己的家生子奴才,便就是有些言语不当之处,瞧在自己面上,帝辛也是不该下狠手才是的。
可是现下看来,也许当真便就是如此了,苍天,你可千万莫要如此歹毒,莫要让我连大仇都无从报起。
因着不愿相信,心中便就更是矛盾的紧了,只叫琉璃照实说来,若然有一句不尽不实的,自己必不与她善罢甘休。
琉璃心中没个计较,便紧抿了双唇,不肯吐露一言,妲己也是气的笑了,好,当真是好啊,这是欺负自己重伤卧床,什么都要欺瞒自己不成。
一念及此,妲己也不再问,只强撑着要起身,直道自己亲自去瞧了,也不怕问不出来了。
琉璃便就是有十个胆子,也不敢当真让妲己亲自下床去瞧了的,若是撕扯到了伤口,莫说自己,便是一族的人,只怕也都是不得了好的。
可妲己的脾气,琉璃也是知悉的,断然不是自己能够劝解的了的,万般无奈,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妲己说了。
本以为妲己会哭闹不休,至少是要深思大变的,万不料自己已然全部说完了,娘娘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,竟是较之方才还要沉稳了许多。
这却也不是妲己薄情,实在是此事当真是怪不得帝辛的,不过是待自己太过真心,才会那般唬得失了分寸计较。
只顾着自己的伤痛,便去肆意的伤害那般深爱自己的人,这档子混账事,妲己自认是做不出来的。
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与纯儿道歉,这仇当真是报不得了,本宫代陛下与你赔罪了,此事皆因本宫而起,若然你心有怨恨,也只消来找本宫吧。
妲己长长的叹了口气,自己当真是疯魔了,纯儿又岂会来找自己索命,方才拼死相救,盼的,不过就是自己可以好好的活着。
这笔账,必是要记在那刺客的身上的,这梁子算是结下了,纯儿,与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儿,两条至亲之命,绝无善了之理的。
伤重的身子本便就是虚弱的厉害,方才醒来,又要面对这等让人悲痛欲绝之事,妲己觉着,自己的力气都已被尽数抽空了去,再也强撑不得了。
只摆了摆手,嘱咐琉璃,切莫将自己已知纯儿不治之事说与帝辛,免他心中不安,过于挂记自己,便就遣了琉璃出去,自己只想好好的静上一静。
这之后的几天里,帝辛都很忙很忙,便就是每日都来瞧了妲己,也仿似在刻意的避讳什么,怕是只消问上些什么,触动了帝辛那敏感纤细的神经,便会落荒而逃了的。
妲己却是安安静静的养息身子,每日里好好的吃,好好的补身子,自然也是好好的睡,不拘从哪里瞧着,都是最为配合的病人了。
帝辛瞧在眼里,也是欢喜万分的,可是明明看着很好的,太医却是越发的担忧,还与帝辛说,娘娘伤心过度,伤了心脉。
这些日子以来,帝辛当真是忙碌的紧的,妲己虽是不知他在忙些什么,却也是能瞧得出来,他每日里都很是疲累,便就是脸上的微笑,也都是见了自己,才硬生生的堆砌出来的。
只是帝辛不说,妲己也便就不问,两人只是这般相敬如宾的相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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