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此事说来惭愧,大王有所不知,小可的这位师兄,耐不得‘洞’中寂寞清苦,总慕那世间繁华,师伯在时,尚能约束了他,可叔伯仙去,他便不再受清规戒律的管束,一心想去求那人间的极致富贵了。”
申公豹说着,很是摇了摇头,一脸的无奈,便是声音,都低沉惭愧了许多。
“先生之言,孤实有些不解之处,既是那姜尚有心求个荣华富贵,以他之能,原也不难,怎得偏生要与朝廷为难,去兵行险招呢?”
“大王有所不知,小可那师兄如此做,实在是有不得已之缘由,哎,天意使然,也是无奈。”
“先生此言怎讲?”
“回大王的话,我那师兄少年时曾有一段孽缘,生下一‘女’,名唤邑姜,此‘女’命格惊奇,既生有反骨,却又偏有那母仪天下的八字,为了不至有那么一天,被她颠覆了朝廷,以致生灵涂炭,师伯便将她留在山上,不准她与外人接触。可谁能想到,人算不如天算,便是一次下山采买之机,都能让她遇到了那命中注定的劫难。”
姜尚之事可当真是压在帝辛心头的一块大石,一直便想知道此人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何人,可是却苦无线索,不想现下竟是得遇了申公豹,这背后之人眼看便要浮出水面,帝辛简直都屏住了呼吸,生恐错过了答案。
“先生可知,那与邑姜相恋之人,是何身份?”
“回大王的话,小可久居深山,对世间之事全然不放在心上,是以并不清楚,只从言谈中得知,此人乃是番邦之人,却并非世子之尊,小可那师兄与此人相谈甚欢,想来早便结下了某些约定。”
申公豹说着很是摇了摇头,大有为自己的师兄难堪之意,亦很有些羞于见人之态。
“那依着先生所见,孤该当如何做,才能破解了这一劫,保我殷商江山不坠。”
仍旧不知是何人,帝辛虽是有些失落的,但是这却也不要紧的,毕竟番邦之人不多,不是世子,那便仔细的查了那些次子,幼子也便是了。
“回大王的话,先师在世之时,已然卜算过了,曾言道,‘欲’要化解此劫,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此‘女’囚于宫中,赐予低微之位份,以陪王伴驾之幸来破了母仪天下之命格。”
“召她入宫?许以位份?此‘女’既是母仪天下的命格,难保不会祸害后宫,那孤岂非是引狼入室吗?”
帝辛并非不能封赐一个小小的民‘女’,只是,切莫说此‘女’之父心思叵测,意图颠覆朝廷,便是此‘女’自身,既是有母仪天下的命格,岂会甘心平淡,不与姜王后相冲,现下殷洪愈来愈争气,自己也是有意传位与他的了,总不能因此‘女’再生了变故出来。
“大王,这命格之事,立难破易,此‘女’生有反骨,便是有那母仪天下之命格,也不过是半路的福贵,若是寻得那天生贵重,却半路萧条之‘女’,死死压制了她,自便是破了,料来便是她想兴风作‘浪’,也是不能了。”
帝辛所虑,实算不得杞人忧天,是以申公豹也是仔细的沉思了半晌,才巴巴的出了主意。
“天生贵重,却又半路萧条之‘女’?”
申公豹的主意,帝辛自是信的,只是口中咀嚼了两遍,还是觉得此事很是不易办的,很有些地方不易做到的。
“天生贵重,半路萧条之‘女’?到哪里能寻得此等命格奇特的‘女’子,这等话,说得倒仿似那等被惩治了的罪臣之‘女’,只是,这等‘女’子实在不宜入宫,这且不说,便是孤不避讳这些,硬上宣召了她入宫,料来也必不会对孤有多少的忠心的,那又怎能甘愿襄助于孤。”
这等‘女’子,哪里是好寻得,贵重之人,必是要父兄位列公卿的,自己可不曾处置了哪位功臣过。
见帝辛有此忧虑,申公豹便知此中艰难了,是以并不多言,只是深深一礼,才毫不犹豫的回了话。
“大王,这凡事于冥冥之中都自有天意,昔日先王于此地幸遇凤凰大神,得以建立殷商王朝,今日小可有幸,能在此处拜见大王,亦是天意使然,天子乃是天之子,权利乃是天授,自是得百神庇佑的,料来不需大王费心寻找,这合适之人,便必是能自己来到大王面前的。”
不拘何人,都是喜好听好话的,更何况帝辛乃是帝王。
听惯了歌功颂德之语,自已是难以咽下耿直指责之语。
虽则帝辛算得上是明君,可毕竟也是日夜盼望着国运亨通的。
更何况申公豹并非寻常民间农夫,而是受民众信服的半仙之人。
经这一番恳谈,帝辛已是将申公豹当做得道高人,口中之言,便是待天传谕,是以听得申公豹如此说,哪里能不欢喜,不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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