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香万想不到。自己记忆中那般温和暖人的脸上竟会出现如此沉重的表情。
内里蕴含了太过深沉的东西,凝香是无法看透了的,却也觉得心头蓦地柔软了,为恩人无比的难过,心疼。
飞廉将军便就在安公公身后一步左右的距离走着,安公公呋一走过凝香身边,凝香便从树后奔了出来。
“恩公……”
凝香在树下站的时间太久,‘腿’脚早已麻木不堪,这一动作,脚步竟是虚浮的吃不住力,整个人便就向前倒去。
飞廉将军本是正在苦思大王的话,心中端得是百感‘交’集,冷不防有人向自己跌来。
习武人的本能便想出手打飞出去,但就在手将将抬起的一瞬,望到了凝香那双‘激’动期盼的眸子和记忆中尚有些熟悉的小脸。
于是手瞬间放低,亦是卸了些许力道,直直的伸将出去,竟是拦腰拖住了凝香。
凝香脚下,不足巴掌距离处,一支羽箭亦是稳稳的钉到了地上,入土一寸有余,羽‘毛’尚在轻颤不已。
可以想见,若是凝香不曾跌倒,此时这箭便已是要了凝香的‘性’命了。
凝香本是想唤住恩人的,却不想丢了如此大的脸面,一时羞恼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飞廉将军却是丝毫未曾把凝香的窘境当做一回事,见凝香已能站的稳稳当当,便松了手,一步向前,拔出了那只‘射’偏的羽箭。
箭杆处似乎刻着什么图案,凝香尚未看清,那羽箭便被飞廉将军收了起来。
“恩公,这是?”
事已至此,凝香便是再不灵醒,亦知这羽箭是奔着要自己‘性’命而来的。
“无妨,是本将军的‘侍’卫,误以为你有心行刺,这才焦急出手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飞廉将军说此话之时,面‘色’尚有沉思之意,凝香岂会不知实情并非如此,但亦是不会再问的了。
“恩公说哪里话,是凝香冒昧了,岂敢怪责于人。”
“飞廉将军,这……此间事可需老奴回禀大王知晓?”
安公公实在看不透眼下的事情是怎生个原委,是以有此一问,名为请示,实则探寻。
“公公如实禀报大王便是,此乃飞廉故人,难得竟能在宫中相见,还望公公行个方便,便由这位姑娘送飞廉一程吧。”
“将军严重了,将军有命,老奴岂敢不从,只是,老奴尚需问了这位姑娘是在哪个宫里当差的,也好回禀大王知晓。”
这个却是飞廉不知的了,只好望了凝香,以目相询。
“回公公的话,奴婢是在娃宫媚贵妃处当差的,因着刚入宫,不懂规矩,有何冲撞之处,还望公公多加担待。”
凝香心中很是懊恼,娘娘千叮咛万嘱咐,要自己与飞廉将军借一步说话,却不想被自己‘弄’成这样。
只盼莫要给主子惹下麻烦才好,不然自己当真是百死难恕其咎了。
“姑娘何须客气,杂家也不过是照例一问,姑娘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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