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桑儿哪里见过有人敢这般凶她,更不曾想到沈傲下手这样的重,低泣道:“不……不敢了。”
“那你还敢不敢冒充武囊公的亲眷?”沈傲心里偷笑,脸上却是凶神恶煞。
“我……”狄桑儿想争辩,触碰到沈傲的一双满是严肃的眸子,顿时气势减弱了几分,忙道:“不敢了。”
“这就好。”沈傲的语气骤然温和了一些:“女孩儿家就要有女孩儿家的样子,你看看你,成曰喊打喊杀的,像什么样子?”
沈傲将狄桑儿放开,狄桑儿现在不敢再轻举妄动了,对沈傲,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惧怕,以往她欺负别人,别人大多一笑置之,只因她的身份特殊,可是遇到沈傲这种狠角,她第一次尝到了痛的滋味。
“好啦,我要走了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沈傲闲庭散步,背着手,摇了摇头,撒个尿而已,居然撒出了这么多事。不理会狄桑儿,拉门出去,回到前堂,酒桌上已是一片狼藉,十几个同窗一个个拉着沈傲问:“怎么上茅房去了这么久?”
吴笔喝醉了,拍着桌子道:“一定是沈兄不胜酒力,躲懒去了,不能轻饶了他,先教他喝上三杯赔罪。”
众人轰然应诺,抓住沈傲要灌酒。沈傲嘻嘻一笑:“我自己来。”自斟自饮了三杯,抹了抹唇边的酒渍。
同窗们叫好,场面热闹非凡。
沈傲还担心那小丫头追出来报复,可是左等右等,不见她再抛头露面,松了口气,心里想,这小妮子也有怕的时候,她不出来倒也罢了,真要出来,我当着众人的面打她几计美臀,看她如何收场。
这样一想,心里颇觉得得意,与同窗们又喝了几杯。
天色渐晚,酒客们纷纷离去,王茗去会了帐,十几个人勾肩搭背的要走。
出了入仙酒楼,冷风袭来,众人打了个冷战,吴笔想起自己的诗还没有作出来,方才憋在肚子里都要捂烂了,可惜在酒楼里又不敢吟出,此刻出了入仙酒楼,便再无畏惧,叉着手醉醺醺地道:“诸位兄台,吴某要作诗了……”
“好!吴兄快吟出来给大家听听……”
吴笔开始酝酿情绪,脑袋又不自觉地晃动起来,又要出口,冷不防听到身后道:“你先别走,我有话和你说……”
这个声音太熟悉,吴笔回眸一看,不是那小丫头是谁?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泥泞里,一肚子的诗无影无踪。
“哈哈……吴兄怎么不作诗了,趴在泥地里却是为何?”众人嘲笑他,心里都有些发虚,待那小丫头走近了,瞪了沈傲一眼,道:“你留下!”
同窗们面面相觑,却一个个善解人意地朝沈傲抱拳:“沈兄,在下有事先走了。”
“沈兄,我已醉了,要赶快回去喝口茶醒醒酒。”呼啦啦地,不管是有事的,还是说自己醉了的,一个个跑地比兔子还快,健步如飞,哪里像是醉了的人。
沈傲笑了笑,从容道:“不知桑儿姑娘还有什么见教?”
狄桑儿剜了他一眼,愠怒道:“见教什么,你们这些臭书生是最坏了,当面一套背后一套。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先前还是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,见沈傲眉头一皱,顿时又气弱了几分,低声呢喃道:“我想和你说,方才是我不对,我不该对你动手的,我平时不是这样的,只是见了你,就觉得很生气,又看你把我的花房当作茅厕……”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,随着夜风带走。
“沈傲,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?”狄桑儿抬眸,很是羞涩,继续道:“其实你方才打了我,我才知道被人欺负原来是这样的痛,从前我欺负别人,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……”
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,道了一声谢,竟朝沈傲福了福身,很是乖巧。
沈傲见她认错,正要客气几句。不妨狄桑儿又抬起眸来,这一次眸光中杀气腾腾,道:“不过你竟敢打我……那里,我一定要寻你报仇!”她美眸一瞪,语气从温柔又变得粗鲁起来:“你若是乖乖求饶,叫一声小奶奶饶命,或许我放你一马,否则,莫怪我的拳脚无眼。”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,手腕轻轻一抖,袖子里落出一柄匕首来,匕锋在夜色下发出幽幽寒芒,显是锋利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