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时后,我们把尸体送回了殡仪馆,愁眉不展地坐在公司里,讨论着接下来的方向。
毕注强甚至有些垂头丧气,“费了这么大劲才把那死娘们弄上来,毛用没有啊,说了一堆有的没的,最后还是不知道那畜生究竟是谁!”
“也不是完全没用。”
邢振凝眉沉吟,“现在知道了凶手是用什么方式贿赂的法医,有了这个线索,只要查清汇款源头,顺藤摸瓜,就不怕不能把凶手抓出来。”
我对此仍旧担心,“可是她说海外账户,你们不是没办法查吗?”
邢振摆摆手,“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,我来想办法,我已经托了关系,相信明天就可以有结果了。”
这倒是个好消息,我想了想,“现在还是没办法确定整件事和新晨集团有没有关系,那明早和ktv员工的见面,还要不要正常进行?”
“见,当然要见。”邢振哼了一声,“即便真是他们干的,万一百密一疏被我抓到把柄,管他后台是谁,我绝对饶不了他们!”
毕注强托着腮帮,声音有气无力,“那可是封疆大吏,现在找个证据都这么难,万一真是他们…”
毕注强瞥了一眼邢振,“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啊,只是实事求是的说,就凭你一个小警察,怕是…”
桌子上的黑伞微微一抖,因为有三清像和祖师爷在,杜诗语这种小游魂是不敢随便现身的,对她有天然的震慑力,但是她听得到我们说话,此时发出了稚嫩却决然的声音,“只要你们帮我找出那个魔鬼,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报仇!”
“这…”
毕注强迟疑地看向我,我明白他的意思,从茅山的角度出发,不管怨魂有多大的冤屈,但阴阳有别,我们的职责就是不能让鬼魂乱了秩序,随便加害于人。
但是我把头转向一旁,避开了他的目光,也许是因为我半路出家,对道心的理解还没有那么深刻。
我在想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,我会不会去制止杜诗语这样做,对于这个问题,我自己也没有答案。
不知道如果林凡在的话,他会怎么选择。
“不可以!”
说话的人是邢振,他的语气很坚定,“以暴制暴只会换来一时的痛快,但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,只有将凶手绳之以法,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,受尽万人唾弃,才是对恶人最好的惩罚!”
邢振紧握着拳头,“诗语你放心,不管凶手是什么来头,我用人格向你保证,只要是犯了法,我就会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!从我穿上警服那天起,我就发过誓,在这朗朗乾坤下,我绝不会允许任何罪恶横行,不能把坏人缉拿归案,那不仅是对无辜惨死的生命不负责任,也是对我这身警服的最大侮辱和亵渎!”
邢振眼睛很亮,目光坚定,虽然他穿的是便装,但浑身依然散发着刚正之气。
原来能让一名警察正气凛然的,从来不是那身警服,而是发自内心对生命的敬畏、对罪恶的仇视、对正义的坚守。
毕注强似乎受到了鼓舞,挺了挺腰杆,老干部般拍了拍邢振的肩膀,“小伙子不错,我看好你,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,我看说的就是你!”
邢振倒也不介意,笑着拍掉了肩膀上那只爪子,“谁是虎还不一定呢,好了,今天就这样吧,我先回去了,明早我们直接在新晨酒店门口汇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