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玖玥努力抬手去够他的手,车厢里弥散着淡淡的酸腐气味,可他们丝毫不觉得厌恶,他们只觉失而复得,如释重负。
到了仁爱,徐郅恒绕到后座抱许玖玥下车,她刚吐完状态好了一些,疾声道:“你答应我,不要怪初恋,要是我有事,她也会义无反顾去救我。”
徐郅恒鼻音“嗯”了一声,他可以表面不责难,心里这道坎儿他是怎么也过不去。
许玖玥又说:“就算他们今天不下手,早晚有一天也会动手,不是出租车,也会是别的什么车,咱们应该庆幸他们下手够早,咱们可以尽早防备。”
这么老早,仁澍不在,安排了副院长出诊,跟许玖玥简单沟通后了解到没吃没喝应该不是入口的迷药。
副院长:“您再努力回忆一下,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?或者受到什么袭击?”
许玖玥骤然想起:“我脖子下面,被匕首划……划了一刀。”
副院长安排了护士长过来给许玖玥采血,又在伤口处采样,同时挂上点滴稀释血液。
一听说不用洗胃,许玖玥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,她胃不好,曾做过两次胃镜,下管子时只觉格外酸爽,洗胃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结果很快出来。
副院长在病房外向徐郅恒陈述:“许小姐血液里含有少量麦角酸二乙酰胺,一种致幻剂,中毒者自我控制能力会明显减退,会进行冲动性行为和一些危害自身安全的行为,药剂是从颈部伤口进入体内,这种致幻剂比较顽固,如果不靠医学手段清退,至少48小时才能减缓,咱们先输液1000ml看看,让许小姐大量喝水排尿,下午再验血看看……另外……”
副院长犹豫着顿了顿,徐郅恒示意:“您接着说。”
副院长:“这种致幻剂发作是间歇性的,刚刚许小姐的状态算比较正常的,如果她发病有冲动性行为,您不能……那样对身体会有极大的伤害……”
徐郅恒面色冷凝:“我知道,她腰伤还没好,我们不会。”
副院长:“好,尽量言语安抚,输液有安眠成分,能睡着最好不过,实在扛不过去您按呼叫铃,我们来给她打镇定剂。”
徐郅恒应了声,转身回了诊室。
许玖玥侧躺在大床上双目紧闭,眉头紧锁。
徐郅恒从她身后贴靠上来拥着她,柔声道:“睡一觉吧,我陪着你。”
他摸索着轻捻她眉心:“别想了,晚点我给你报仇。”
许玖玥气音道:“徐郅恒~我想洗澡~”
“嗯好,睡一觉,打完点滴,我帮你洗~”
徐郅恒见她呼吸逐渐平稳,慢慢松开搂着她的手臂退出里间。
他先是站在窗边抽了根烟,努力串联复盘这一桩桩一件件。
初恋在小豪串店遇上王忠华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?王忠华怎么会这么快把绑架的车安排在开元名邸?难道他知道他们的关系?那对许玖玥下手就未必是冲着初恋了……冲他?老爷子那边的仇家?
他越想越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,王忠华也定不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,真像吴伯说的那样,他在国内的政商界初出茅庐,毫无头绪,这么大的盘子扣在他脑袋上他实在招架无力。
他拿出手机拨出号码:“爸,我有重要的事儿跟您说……”
徐厚远听徐郅恒将几个重要事件按时间线一一道出,声音低沉郑重:“你平时爱怎么玩儿我懒得管你,但你要真想定下来,先不说进不进家门的事儿,能领到人前的,必须是身家清白的姑娘。”
徐郅恒插嘴:“爸!她……”
“行了,我和你妈刚下飞机,在回香山的路上了,你要聊什么回家里来聊,就这样,挂了。”
……
姜河和姜潮昨晚从小豪串店离开找顾南征复命时将情况一说,顾南征脸色陡然骤寒。
他坐在沙发上思忖片刻,淡淡道:“盯紧一点,叫底下人跟紧eric的车,看看他们今晚回哪儿,注意一下明早他们离开后去哪儿,人不要都撤走,留一些在他们住处附近。”
“是。”
“是。”
顾南征又问:“你们突然出现,玥玥有没有怀疑?”
姜河:“许小姐以为我们是便衣,还……叫我警察叔叔。”
顾南征脸上的寒霜褪去一半,难得勾唇浅笑,随口道:“如果再不得已需要出现,她如果怀疑你们的身份,就说你们是便衣。”
两人应了差事后继续执行暗中保护许玖玥的任务,边开车驶离别墅边随口闲聊。
姜潮:“你说小老板怎么这么痴情啊~人许小姐跟徐先生天天同进同出的,跟长一块儿了似的,根本不可能分开,针都插不进去一根儿,他这默默守护的图什么呀~?”
姜河:“我特么哪儿知道,我又没谈过恋爱。”
姜潮:“没谈过恋爱还没看过爱情片么?小老板这明显拿的男二剧本啊,这不大冤种嘛,哪儿有上位的机会啊~”
姜河:“上头交代什么就干什么,哪儿那么多屁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