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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、启明(2)

阮新放开又蜷住手指,支支吾吾:“我……”薛临温柔地看着他,停在阮新眼前的手没有丝毫的移动。好似阮新一直犹豫,他就会一直一直,这么耐心等下去。

“试试吧,没关系的。”薛临轻声说,“阮先生如果不喜欢,可以随时离开。”

阮新仰头看着薛临温和的笑眼,而后迟疑地,慢慢地,小心地,鬼使神差地——

他苍白而嶙峋的指节触碰到薛临的指尖。

年少人的手带着薄薄的笔茧,成年人的掌心干燥而微温,他们都是,也都介于二者之间。

一股拉力自指尖传来,从柔软的座椅上,阮新忽而被带起。

冷杉气息幽幽浮动。

那宴会中的舞曲正好奏到第三乐章的柔板,大提琴缓慢而深沉地在耳畔低语。

薛临笑着,握住了他的手,后退,后退——侧身向灯光里迈步。

作用力沿着臂弯攀上阮新的肩头,他被牵着向前,走出这豪宅望台投下的阴影。

刹那间,万千灯光从水晶中折射出炫目的火彩,仿佛群星闪耀,又从他身侧纷纷坠落。

而他与薛临,亦是夜幕中的两颗恒星。他们彼此交握的手,双手相连的两臂,好似双星之间难以割舍的引力,一颗星向前,牵引另一颗星紧随其后。

阮新奔向星空,越向人海,那里有无数缠绕的双星。当薛临若有若无扣住他礼服的腰线时,他们便成了其中之一。

与薛临跳舞不需会跳舞,他是最细致的向导,是生在聚光灯下,却依旧愿意久久等候你的引路人。

星光笼罩之下,阮新随着薛临的步履而动,只觉此情此景如雾里看花,如镜中逐月,如一个孩童在他天真烂漫的岁月里第一次仰望夜空

——而银河璀璨,轻盈飘渺,不可思议。

周围人瞥见他们,露出隐晦而善意的微笑,无论男女,都是一副“我明白了”的模样。

只有阮新微微仰头,望向咫尺之间的薛临,眼中闪烁着不明白。

下一秒,一对错落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余光里,阮新移动视线望去——

大厅角落的阴影下,那位鹅黄礼裙的年轻女孩和她美艳的舞伴吻在了一起。

阮新:“……?!”

阮新当头一懵。

说好的当代宴会这种事很常见?

说好的朋友之间的交际舞呢?!

似是感受到阮新石化般的震惊,薛临也侧目扫过一眼,然后转回头。

他唇角缓缓勾起,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。

阮新明白了。

他终于明白了。

薛临就是个……

骗子!

作者有话要说:大骗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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